You are in the river, the sails of ships, the sea, the clouds, the stones of London.

【法扎|莫萨】扎特的一十三种死法(五)

第七次,莫扎特将空茫视线投向虚空,疑心自己为何仍在人间。


六次生命的记忆与死亡是真实的吗,还是此时此刻的他才是虚幻?失去萨列里的隐痛仍在持续,莫扎特踉跄到窗边跪下,向着星星祈求安宁。


全能全知的天父……

 



他还记得夏日逝去之时弥留的阳光、不再被神智阻拦沉睡在他怀中的萨列里、偶尔偷得的亲吻、掌中紧握的无力手指,那些苦痛的甜蜜时光。他留不住他。


他要见萨列里,在此时,在此刻。

 



莫扎特起身而去,在深夜里奔跑前行追寻萨列里的痕迹。当他闯入那扇门,除去了外套马甲与蕾丝领环、仅着花边衬衫的萨列里定定望着他,问:“您为何来此?”


他的安东尼奥。


身披星芒之衣头戴月光冠冕的疯天才双目盈着泪水,对萨列里露出醉醺醺的笑:“我为您而来。”


“您喝醉了吗?”


“也许是的。”


萨列里摇摇头:“您不清醒。”


莫扎特微笑着重复:“我不清醒。”


他将萨列里紧紧抱入怀中,在失而复得的苦与极乐中绝望求吻:“我爱您,甚于生命。”


萨列里呆愣在原地,瞪着别处于莫扎特怀中颤抖,血色尽失:“你疯了。”


他疯了吗?


也许吧。也许他早就疯了,才幻想自己一次次死而复生;幻想萨列里一次次为他的死亡而痛苦;幻想他们的心脏与灵魂一次次更加接近。而上一世萨列里的死亡也许正是他难以承受自己日渐狂热的情感所产生的幻觉。


也许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假象。


他无从辨别。他只能低声说:“我爱您是真。”


“我爱您是真,”他惊惶地重复,捧起萨列里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吻那双嘴唇,“只有这件事我确定无疑。”


他们的吻是多年前沾染胆汁的鱼肉,用苦涩包围他们唇齿,将他们冷冰冰地维系在一起。莫扎特心知他必然不得回应,他在梦里爱了萨列里六次,他在死亡中为萨列里归来六次,真、假、虚、实,萨列里只是萨列里,在所有生命里永远只能从他们命运的开端前行。


要如何才能将这爱意传达?


莫扎特错觉冰霜将要在他们嘴唇上凝结,顺着血管悄悄抵达他的心脏,直到萨列里双唇不再紧闭放纵了他舌尖入侵的那刻——所有苦涩急速褪去,冰霜在如火热情中消融,莫扎特像燃烧到顶点的流星般明亮起来。


“安东尼奥,”因狂喜而颤抖的他拥紧萨列里,在亲吻的间隙贴着萨列里的嘴唇呢喃,“安东尼奥。”


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


看到我!


爱我,爱你自己!


漫长的一吻结束,莫扎特寻到萨列里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双目含情地直直注视进他眼睛,反复喊他:“安东尼奥。”


萨列里颧骨泛红,错开视线沉默不语,许久后才轻声说:“爱您自己,莫扎特。”


莫扎特缓缓眨了眨眼睛。


他转过头与莫扎特对视:“别再说‘甚于生命’那样的话,爱您的生命,珍惜它。”


亮晶晶的星星会在黑夜里因快乐而闪耀。莫扎特微笑着承诺:“我会珍惜这一切。也请您,珍惜自己。”


他要再给萨列里至少一千零一个吻,他们会拥有更长久的快乐时光。莫扎特再次坚信于此。



 

直到那个时刻来临。


宫廷舞会上,酒杯从莫扎特手中跌落的刺耳声响淹没在了众人惊慌失措的尖叫中,许多鲜血自他喉咙涌出,迅速浸透了他的领环与萨列里的衣襟。


世上从来不少嫉恨成疯之人,不少偏激狂热之恶。投毒者坐在地上放声大笑,任由侍卫拖起自己,满嘴恶狠狠的咒骂:“莫扎特是个怪物,是恶魔!那样的旋律是不可能为凡人所有的,只有魔鬼才能谱写出如此蛊惑人心的音乐,是撒旦派他来扰乱人世!愚蠢的世人,从这恶魔的迷惑中清醒吧!杀了他!杀了他!将他送回地狱去!”


那些疯癫的呓语在宴会厅上空回荡,莫扎特只是悲哀地想起,他还欠萨列里至少九百七十个吻。他不能说话了,鲜血浸没了他的气管,他只能睁大双眼试图将萨列里留在最后的记忆里。


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他拼尽全力呛咳出支离破碎的字句向他保证,我不会留下你一人。



 

 

我挚爱之人啊,快起身去,这地板太过冷冰,这夜风太过寒凉。爱护好你自己,别再拥抱我失温的躯体,洗净双手,换下衣裳,权当做一场噩梦。我会再次为你归来,以百千吻安抚,以无尽爱补偿。

 

 



TBC


每日一问

如何才能克服懒癌成为一个毫无感情的打字机器

啊(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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